时间是一剂魔药,令无数人着迷,令无数人痛苦。而我却无比痴迷着时间,作为人来说我们撑死也就是三条轴的生物,但是又确确实实被一条时间轴吃得牢牢的。不知不觉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了,身体里的细胞们也早就更新代换过了。但我在回忆过往时还是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我的存在。
父母,对我是失望吗?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。说到底,父母只是希望我过得好,但是这个关于“好”的定义,与我的定义重合的部分称不上多。我还没有告诉他们,我回来了,暂住在朋友的家里。出去打拼这么久,还是得灰溜溜的回来。在他人眼里算得上悲剧,可我并不这么认为,至少我并不是一无所获,我收获了繁华背后的并不十分残酷并不十分美好,只不过有些单调的现实罢了。
躺在床上,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。以前我总是忍不住在睡觉前驰骋奇幻世界的大世界,骑着飞龙,挥刀砍向哥布林,地精等。现在早就不读奇幻小说了,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痴迷兰斯洛特的少年了。
村上春树是多少岁出道的呢?总之,我比起那时候的他还算年轻,还有希望。
偏执的人,成功的概率比起正常人要大一些。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,而我也不幸认识偏执的人,或者说有幸和偏执的人做朋友。而现在那位朋友也同样待在故土上工作,不过,职业放在这个小城里称得上独一。
拨通他的电话,
“怎么了,一空,这么有空闲了吗?”还是那个充满挖苦讽刺意味的男声
“碰壁,回来了。”
“啊,回来了吗,晚上聚一聚吧,我现在住在东区那边,晚上我在联系你。”
挂断了呀,我和他关系到底算好算坏呢?价值观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,相处得却意外长久。着实讽刺,可又难能可贵。
我们两个聚在江边,旁边摆着啤酒和一些零食。我打量起他,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和女生无异,加之瘦高的身材,简直像是艺术派人物般。
“现在有个画家样了呢。”我如此评价道。
“姑且也算是个连载中的漫画家。”他望着江的另一边,那一边有着一个提着画板的少女,他望得出神,“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提着画板到处跑动呢?”
“我的记忆里没有,说到底,谁能想到你这个家伙半道出家还能成了。”
“因为你吧,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。现在谈成功好像是已经成了十分畅销的漫画家般,这里的成功姑且算是能依靠画维持生计。距离真正的成功还有相当长的距离。不过,还是得对你说声‘谢谢’才行。”他难得不带挖苦意味的感谢我。
“你是靠你自己,与我没有关系。我也无法这样向你邀功,我们彼此不过是曾经一起闲谈扯淡。”
“梦想。理想。追求。你经常提起吧,总是在询问大家,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?你有关于未来的打算吗?你喜欢平凡吗?平凡的定义是什么?为何我们总是在歌颂他人的成就,而自己却只能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呢?”
“可能是说过吧,那种话相当不负责任,毕竟平凡也好,没有想要的,没有需要追求的,也不能说这样的人生是错的。”
“对于本就无所追求的人,你的话根本无所谓,但对于我来说,意义是存在的。用故事来打个比方吧,
有这样的一个世界,在那个世界里人们只能分辨两种颜色,黑与白,可以说整个世界的人都是色盲,而且是非常严重的色盲。可是这对于他们来说,算不上什么悲剧,并非因为大家都一样,而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黑与白以外的颜色。自己所处的世界,不过是名为现实的世界罢了。有谁会因为理所应当的事情而感到悲哀呢?直到有一天,一个外乡人来了,外乡人可不是色盲,至少从身体是彻头彻尾的正常,能分辨色彩,能使用彩色电视。外乡人对当地人说,你们的房屋可真是绚丽,色彩多得吓人,当地人反驳道,我们的只有两种颜色,哪里来的绚丽?但事实是由于他们分辨不了颜色,所以导致什么颜色都使用。外乡人,向他们解释这个世界是存在许多颜色的,火焰是红色,大海是蓝色,云朵是白色。毫无意外的,外乡人被赶了出去。
一空,你对于我来说。或许正像是从黑白世界外来的外乡人,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理想,也没有什么追求,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,或者是一直在为他人眼中的幸福而活下去。幸福重要吧,理想重要吧,或者二者都不重要,没有谁知道答案。人这一生注定是要去死了,但是,是何种死法呢,或者说是要经历何种事情后才赴死。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。黑与白的世界中并不需要彩色,但是当外人到来以后,人们意识到世界还有其他的颜色,但是这太违背常识了,如果承认就是承认自己是劣等的存在,所以选择无视,坚信着这个世界只有两种颜色。但是自然也存在相信世界不是如此单调的人,于是他们离开家乡来到了更大视野中,渴望着能见着更多的色彩,在这样一个世界中,这注定是不可能的,但是对于他们来说,追求本身或许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色彩。很多事情深究其意以来就没有意义,很多人生深究起为何而来,也无法得到满意的回答,我们都只是想要一个好的结局,一个至少自己满意的结局,为此付出很多,为此失去很多。理想对人们来说并不是必需品,甚至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,必需品应该是那些生活所需的,或者说是生命所需的。坦白说,没有理想,可能会活得更加舒服,但是一旦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想要去做的,渴望去做的,那现在的生活平淡如白水一般的生活,变得十分煎熬。故事的终章是,外乡人死去,故土人仍在绚丽的城市中,看着黑与白的画。
人生真的没有意义,人生真的也存在意义。” 李杰把故事讲完了,酒水也通通喝完。
对于他而言,我的话语可能正是一个这样的契机,让他确认了方向,然后不计后果,努力向前冲。结果是好的,可这样的结果,并不是常见的,相反是十分稀少的。而我,可能就是那个稀少以外的大多数,一个失败者。自己是对梦想理想提起最多的人,可最后也同样是一个放弃为之追求的人。
在我身旁的李杰也和当初的那个自己,存在莫大的差异,但那个差异的方面是好的方面。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,心头里空落落的。于此同时,我发现我以往对李杰的看法已经完全不适用。他成长了非常多,并且取得了一种名为底气的自信。这样的他,当然和以前的他不一样,这是理所应当的。
我想逃离他,立刻,马上。
我心里都是这样的念头,可是这样不是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吗?因为羞耻心逃走,因为害怕自己嫉妒起他人的成功而逃走。这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?我也是个人啊,鼓励别人再多,激励他人再多,也无法改变我自己。我不是梵高,也不是高登,连戴尔克·施特略都算不上。
“我有点事,今天到此为止。”语气可能非常生硬,生得和北冰洋打捞上来冰镇的虾一般。可我顾不了太多,我只想快点逃离这里,逃离他。
“这样啊,那生活多加努力喔。”李杰并不询问为何,看上去也压根不在乎,宛如一个艺术家,一个对于细枝末节不在乎的艺术家。
我苦笑着,从石椅上起身离开。连“下次见”“再见”这样的话语都没从喉咙中冒出。
人拥有一套保护自身的系统,保护身体,也保护心理。所以人会遗忘,人会逃避,人会欺瞒。可我讨厌这样,不喜欢如此,我不希望记忆被自己美化,不希望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理想对于人来说是必需品吗?答案是否定的,理想这种东西,人或许没有才能活得更好。我自己是真的喜欢写小说吗?我时常怀疑自己理想的真实性,并认为我自己顺从大众的念想,去拥有一个理想罢了。可如果,这不是我的理想,那我有理想吗?我有这辈子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吗?我回答不上,时至今日,我还是无法回答。
我感到迷茫,彷徨。与此同时,也无法向任何人倾述,连想也不用想,回答都是一样的,“迷茫就对了,我也是这样过来的。”可是究竟过来到了哪里?青年人迷茫是常态,可我却认为这样是病态的。时间毋庸置疑的是有限的,是沙漏里的沙子,是燃烧的太阳,是细胞分裂的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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